暖阁内静悄悄的一片，令人心安的沉水香袅袅扩散开来，沁入呼吸中，说不出的沉静味道。倾城端着朱红漆盘走进来时，凌元初已经走了，玉才人正窝在暖阁的矮塌上远远望着窗轩外的天空出神。听到倾城的脚步声，她侧过头来，眼中含了一缕关切，柔声道：“倾城，我想了想，打算让人送你出宫。”

    倾城端起药碗的手顿在半空，她弯了弯唇，笑道：“小主说什么呢？倾城从入宫那一刻开始，就已经决定要一直侍奉小主到老。宫中寂寥，又处处凶险，你我姐妹二人唇齿相依尚且遭人迫-害，若留你一人在宫中，试想如果姐姐是我，心又何安？”

    “傻丫头……”玉才人欣然微笑，笑容中含着一丝苦涩，“紫亿城是金屋，更是囚笼。无论如何，姐姐今生今世是再也无法踏出这里半步了。但你不同，你还年轻，你还应该有自己的生活……”

    倾城绝然道：“如果小主要赶我走，那么只需送我的尸体出宫！”

    玉才人敛容，垂着头不再言语。良久，她叹息一声：“罢了！先不说这些！眼下，应该先尽早解决素梅这个难题。”她疲惫地揉一揉额角，“近日看她行为收敛，本以为她安分了许多，没想到，还是闹出这许多是非来！”

    倾城将药膳搁在玉才人眼前，道：“小主别为她烦心，素梅的为人，我自来是最清楚不过的，她既容不下别人，玉芙宫便也再难容她。既如此，小主打发了她去浣衣局也就罢了。有素梅做前车之鉴，看旁人谁还敢滋生事端！”

    玉才人用汤匙饮了一口，微微的苦涩使得她皱起眉来，她凝着倾城：“你倒是慈悲，我本打算打发她去慎刑司的。瞧她今早陷害你时得意的样子，若不是她，皇上也不会动怒。”

    倾城抿了抿唇：“浣衣局那种地方，也是没早没晚地受苦，一旦进去了便再也出不来了。更何况那里的老嬷嬷各个精明，把素梅送进那里，也算是给她一点教训。”她垂了垂眸，转念道，“其实今早……小主何必为我去拂逆皇上的意思？即便我进了浣衣局，等风平浪静了，小主自有办法救我出来。实在不必担这样大的风险……”

    玉才人叹口气：“自家中遭祸后，你便一直受苦，如今入了宫，我自然要时时处处护你周全，若有半分差池，也是对不起母亲在天之灵。”

    黄昏时分，玉才人寻了个由头命小路子等赶了素梅去浣衣局，临出玉芙宫时，在暖阁内就听见素梅尖锐的哭求声——

    “小主！饶了奴婢吧！饶了奴婢吧！奴婢已经侍奉你那么久了……一直勤勤恳恳……倾城！倾城！你这个贱-人！贱——人……”

    素梅的哭喊声渐渐消失在耳际，玉才人抿了一口清茶，仍旧难以抚平心中的波澜，她长长地松了口气，对倾城道：“陪我去御花园走走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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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忙里偷闲，为亲们奉上久违的一章。希望亲们能够理解豆子，再等豆子一个星期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