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4 北风南来-《金瓯无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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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已经不要紧了,别担心。”他这么说的时候,已经抱着妻子一同坐进了浴盆。

    在这么兵荒马乱的时候,找个浴盆也实在不容易。这个木盆还是他命人整理四合院的时候搜出来洗刷干净的。对这种小户人家的东西要求也不能太高,唯有干净实用而已,至于大小实在不好计较。此时两个人一同坐进去,地方狭窄,肌肤厮磨可想而知。

    唐瑾索性将尉迟晓抱到自己腿上。这一坐上去尉迟晓就觉得那块儿顶着,心里明白,脸上就红了,再被水汽蒸熏,整个人看起来都是红彤彤、水灵灵的。

    狭窄亦有狭窄的好处,两人贴在一起,肌肤相亲,一如交颈鸳鸯。尉迟晓仅剩的那件心衣早不知扯到哪里去了,雪白的胸脯就贴在他结实的胸膛,凹凸不平的疤痕蹭着她胸前的红樱。唐瑾的手顺势探向花蕊,如弹琴一般在其中揉搓拨弄,身上的人千般旖旎、万种妖娆,还不肯吐出半点莺声。她素来自持,即便羞云怯雨之间,也不肯失了端方的分寸,可那朦胧的星眸又怎么骗得了人?唐瑾握着她的纤腰,稍一变换姿势,下身就贴在了她的花蕊上。唐瑾并非急切的少年人,便是这个时候也不忘去看她的反应,饶是在花蕊外蹭了一蹭,直到尉迟晓忍不住“嘤”了一声咬住下唇,他才吻住她的芳唇渐渐深入,去探那花心所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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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王爷。”木通在外面叫了一声。静了片刻里面没有回应,唯有房内的灯烛透过窗纸映出昏黄的光。若是寻常事,木通此时便也就走了,只是此事古怪,他不得不先得个指示。此时他也只能再唤一声,“王爷。”

    还是无声。

    “王爷。”木通轻轻扣了扣门。

    “……何事?”阴森森的一声听起来大有要杀人的意思。

    木通身子一抖,肩膀不由缩了一下,转瞬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破坏了什么“好事”。他尴尬的咳了一声,也不敢进去,说道:“咳,王爷,兑国派使者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为何事而来?”唐瑾手脚利落,已经拽了衣桁上的逢掖套在身上,这边拿了一件斗篷,一手把绵软无力的爱妻从浴盆里抱出来,一手就用斗篷密密实实的将她裹起来。

    尉迟晓面上□□未散,朱红如桃,口中微微气喘,不胜怯弱。唐瑾神思激荡,不由又低头吻了一吻,到底想着是有正事,强迫自己离开了软玉温香。

    “来使说是奉兑君之命前来通达有无。”

    这理由无稽到让唐瑾哂笑,“可通报了姓名?”

    就在他一边将怀中娇娘放到床上,一边思忖“通达有无”四字的玄机时,屋外木通说道:“来人自称是兑国牙门将军拓跋北。”

    唐瑾瞬间明白,这恐怕不是兑君的主意,而是言节派来给他找不痛快的,既然是找不痛快也无所谓什么理由。他道:“安排来使住下,明晨让他来兵营见我。”

    木通在外答“是”退下。

    尉迟晓听得清楚,几句话下来她也知道这八成就是言节之计。她拽着身上的被子,脑海中转念就想自己要不要配合,但看着坐在她身边的唐瑾又终究是不忍心。一来二去,眸中的那份清愁愈发浓郁。唐瑾当她是想起高凉之事不快,忙就宽慰道:“既是来使就以来使的规矩招待便是,横竖也就两天的事,大可不必想它。”

    尉迟晓勾了勾嘴角,却没有笑出来。她道:“上床吧,别着凉了。”说话的工夫她已经换好寝衣,这边抖开刚才给唐瑾准备的衣服服侍他穿上。

    尉迟晓正在低头给他系衣带,唐瑾忽然抱住她,“卿卿,你……不会离开我,是吧?”

    尉迟晓被他这一问问乐了,“噗嗤”一声笑出来,“我要哪去?”

    “我也知道你哪也不会去,只是……总要问了才放心。”唐瑾抱着她躺下,拽过被子给两个人盖住。

    “我哪都不去。”尉迟晓窝在他怀里。

    唐瑾在她额上吻了吻,搂着她入睡。他并不知道尉迟晓的话只说了一半,下半句是:“即便死,我也会在你身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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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翌日天明,唐瑾在城内兵营见到了拓跋北。对于这位归降兑国的离国前校尉,唐瑾一直只是耳闻,今日亲眼见到,除去私怨不提,倒觉得面前之人也可称是一表人才。

    拓跋北身高八尺 ,相貌堂堂,堪称髦士 ,一身戎装穿在他身上更显英武不凡。加之举止得当,风度翩翩,唐瑾一见之下亦觉得是大家出身。

    对拓跋北其人,唐瑾略有探查。拓跋氏虽出自北方,却并非离国望族。拓跋北出身贫寒,家中只有几亩薄田聊以度日,只因是鞑靼人,按照离国律法才没有沦为奴籍。也是拓跋北命好,他长得漂亮,从小得乡里一位乡绅的喜爱,乡绅见他有些蛮力就让他练了两年武,本想等他大些就雇来府里看家护院。没想到拓跋北天赋异禀,自己学了两年竟能考中武举,也是那次武举让他遇到了一位贵人,这位贵人就是耶律峦的爷爷耶律石。由耶律石推荐,三年后拓跋北再次高中,一举成了武状元,一时风光无限。拓跋北不仅武艺高强,而且在耶律石的教导下通于兵法,离君看在耶律石的面子上就封了他昭武校尉。谁知好景不长,几个月之后耶律石就病故了,耶律家一下子没落下来,也就管不上什么拓跋北。原本这也不打紧,但拓跋北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,在朝廷没有根基不说,又不懂为人处世,就被扔到了慈州这个不甚重要的边陲小城。

    此时,唐瑾坐在桌案之后,案上堆着军务若干不提,他抬手请拓跋北坐下,说道:“将军远来辛苦,天安新下,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。不知兑君此番命将军来,所为何事?”

    唐瑾这番话说得极为客气,拓跋北降兑受封“牙门将军”,虽称“将军”却如“昭武校尉”一般是不入流的,论阶位仅比最低的“裨将军”高上半肩。泉亭王屈尊降贵自是尊重来使,按理说拓跋北应当客气一番,不过拓跋北显然无此打算,直截了当便说:“言太尉派末将来为信使。”说着便拿出一封信,双手递上。

    唐瑾拆开信件检视,边看边问:“言太尉可有其余交待?”

    “末将不知。”

    拓跋北不知,唐瑾心里却清楚了。兑国虽然封了这位降将“将军”之职,但鉴于他受降的缘由,许多重要的军机不可能让他知道。这时候让拓跋北来给泉亭王送信,恰到好处的表达了言节的尊敬,又恰到好处的让唐瑾心里别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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