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4 北风南来-《金瓯无缺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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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瑾读完信笑了笑,唤进甘遂让他带拓跋北往别处休息。帐内唐瑾将信与众将军传看,他道:“言太尉的话说得很委婉,‘大国上邦,兵精粮足;将士用命,将军勇烈。是以仇寇难敌,党阀必诛,足当天下之股肱’,但希望我军能牵制离国主力的意思想必诸位都看明白了。”
巽国有个奇怪的规矩,凡议事时,由在场官阶最低者发言,这样高官可以否定下位者。如果由高官先发言,下位者意见不同则不好出口,就阻塞了言路,不能达到上听。
此时说话的正是在场官位最低的严澄,他先前一直是以“中郎将”的身份作为荣州公端木垓的副将,直到唐瑾打算用他才给了他“偏将军”的职位。这时就听严澄说道:“虽则言太尉大有利用我军作为前锋之意,但言语间所说未必不是实情。兑国兵丁统共只有八万,如今若无我军牵制离军主力,兑军独木难支,到时难免唇亡齿寒。”
“黄口小儿,我军若为先锋,损兵折将,一朝大明城下,兑军反戈一击该如何是好?”说话的人是老将尚腾,年五十许,拜上军大将军,在军中极有资历威望。只因其人极不赞成与兑国联兵,此番巽君只让他在唐瑾麾下听令。
“我国与兑为秦晋之好,敌还未克,先思手足相残,是何道理?”韩达说道。
尚腾说道:“轩辕舒若没有此心怎么会先前拒不出兵?非要等我军中路折损才做这顺水人情?”
韩达道:“兑国兵力本来就少,为求自保,有何奇怪?”
“哼,听你这意思倒是为兑国说话,莫不是兑国的内应?”
“你说什么!”
“我说你是兑国奸细!”
砰!
一声重响,众人都不由噤声,向坐在主位的泉亭王看去。原来是唐瑾的王爵金印被重重的扔在了案上。
唐瑾盈盈笑颜扫过诸将面上,让人心里不由寒颤。他这才说道:“言太尉写这封信的时候,天安城还没有攻克。天安城地势险要,因而守军不需要太多,兑军方面自然压力颇大。前些日兑国车骑将军卢江遇害,言节这封信应当就是写在那个时候,是请求我等救命去的。而今天安城已克,即便没有这封信,离国也一样会盯着我军不放,牵不牵制难道还需多言?”
帐内众将尽皆称是。
唐瑾唤来甘遂,让他去带拓跋北过来。
不多时,拓跋北进到帐来。
唐瑾对他说道:“言太尉的消息本王已经知道了,你回去告诉言太尉,请他尽管放心,巽、兑两国唇齿相依,我大巽自当鼎力相助。”
这样的客套话说完,按照一般的情况拓跋北应当应答行礼,然后就回言节处复命。但拓跋北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。他谢过唐瑾之后,又说道:“末将此番前来,还有一事。”
唐瑾道:“将军有事不妨一同说来。”
“太尉有一物交托,嘱末将亲手交与建平长公主。”拓跋北咬重了“亲手”二字。
听闻此言,唐瑾不禁笑了,那笑容若十里桃花,艳色绝世。
在场的人都知道泉亭王这样笑绝非好事,尤其是当另一个男人要求亲自见泉亭王妃的时候。唯有拓跋北呆在那里,他早就听说泉亭王一貌倾国,方才见到亦觉得不可方物,未想这一笑更是光艳逼人,瑰姿艳逸。拓跋北在心里有点蔑视,眼前这人出身好,长得又漂亮,汉朝韩嫣不也是如此?这样想的时候,他一点也没觉察到自己已经呆了半刻。
唐瑾说道:“内子住处离此甚远,拓跋将军不如用了饭,和我一道回去。”
拓跋北还待再说,甘遂已经省事的将他请出去了。
拓跋北出去之后,诸将也出了大帐各自忙碌军务去了。
甘遂安置了拓跋北回来,向唐瑾回话:“安排在大帐旁的帐篷里,竹沥在陪着。”
“嗯,别让他乱走。”唐瑾面前摊着文牍,他手执狼毫对甘遂问道,“你方才见他时,可觉得眼熟?”
甘遂答道:“行事气度有三分像王爷。”
“像我?”
“论相貌是南辕北辙,但举手投足却很有些相似。”
唐瑾笑了,“这倒有趣。”那笑容说不出的狡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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